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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吃邊侃,整得熱火朝天。

袁珍珠收拾完畢,也隨著眾人入座,與鄉親們舉杯同慶,這房暖的雖出了點意外,但效果卻是杠杠的。

“轟隆,劈啪!”

卻在這時,大家正吃得熱火朝天氣氛大好,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音,非常類似於丟盔棄甲!

重逢 120 去而覆返

還有完沒完?

袁珍珠氣惱的掐了掐眼角,緊緊攥著拳頭站了起來。

羅懷遠亦是如此,眼神裏染上一抹不快,若是他聽得不錯,那丟盔棄甲的應當還是王縣令那夥人。

“珍珠!”

羅懷遠捏了捏自家媳婦的手指,每當他正經的時候都會喊她珍珠,不正經的時候才喊娘子……

“刁民,刁民!”

便在這時,那劈裏啪啦丟盔棄甲的聲音越來越大,隱隱傳出王縣令氣惱的吼聲,竟是真的去而覆返了。

“快關門!”

王縣令連滾帶爬,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進了院子裏。

眾鄉親一瞧見這陣仗,當即也嚇得後退,連美味佳肴都顧不上享受了,一旁厚著臉皮非要吃這頓飯的焦明軒更是被幾個糙漢撞的差點摔倒,臉色鐵青。

“怎地回事?”

羅懷遠幾步上前,在自家媳婦發怒之前扯住王縣令的胳膊大聲詢問,以便跟這老貨撇清關系。

“啊啊,小羅將軍,外面有難民襲擊,差點把小的給弄死了。”

王縣令一把抓住羅懷遠,猶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口不擇言。

“閉嘴!”

羅懷遠當即制止,冷厲的眸子狠狠刮了王縣令一眼,這老貨差點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所幸此刻一片混亂,人人避之不及,竟沒人註意到王縣令說了些啥,可見鄉親們這眼裏是真沒有他。

“唔唔!嗚嗚嗚!”

王縣令立馬捂著嘴,朝門口狠狠地點了點頭,示意:快關門。

“人還沒有退進來,關啥門?”

羅懷遠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順勢將人推向正屋,然後氣勢洶洶的往外走去,無論啥情況,他都得先出去瞧瞧。

“將,將軍,攔不住啊!”

意外的,阿大竟然也在門口,幫著官差阻攔那群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難民!

“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打!”

阻攔無效的官差惱得很,兇神惡煞的抽出大刀,“滋喇滋喇”的金屬摩擦聲叫周圍的人無不感覺牙酸耳痛。

“住手!”

袁珍珠親眼看著一柄大刀擦過一位難民的胳膊,帶起一串血珠子,頓時大驚失色。

和諧社會,哪裏見過這樣真刀真槍幹得!

“羅夫人,這些人餓極了,根本不知好歹,您別害怕,待我們打退他們即可。”

為首的捕頭是個身材高壯的漢子,見著袁珍珠過來忙幾步上前維護。

“住口,你們打算如何打退他們,若是打不過,難道還真殺人不成?”

袁珍珠看著那淋漓鮮血,只感覺腹內一陣翻滾,“人心都是肉長得,你們打打殺殺,難道沒有考慮過他們也有家人嗎?”

袁珍珠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指責別人,但是叫她眼睜睜看著強權主義亂打濫殺她這心裏也過不去呀。

“羅夫人,那你說咋辦?他們根本不聽啊,只知道被最原始的饑餓感驅使著暴動鬧事。”

為首的捕頭覺得袁珍珠有些杞人憂天,古往今來,哪次鎮壓災民暴動不是這樣?

打一頓,把人打怕了,就得了。

“這……”

袁珍珠緊緊擰著眉毛,“羅懷遠,你,你有沒有把握叫他們安靜片刻?聽我說幾句話?”

縱使再不願意要這個男人幫忙,此刻的袁珍珠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我試試!”

羅懷遠聽了不由抿唇,眼神示意阿大保護好袁珍珠之後,便幾個起掠躍過了混亂的人群。

袁珍珠家門口的風景不錯,院外就是一顆巨大的香樟樹,是原先的住戶種下的,迄今為止起碼有百年的歷史,因著家裏沒有女孩要出嫁,這才將這棵百年香樟木一起賣給了羅家。

南方的女孩子出嫁,很講究帶一個香樟木做得箱籠。

此刻羅懷遠立在最高的枝頭,黑潭般幽深的眸子掃視四周,最後選擇了身旁最粗的一根樹幹。

下一刻,只見他徒手抱住那根樹幹,咬牙發力,小腿繃得筆直,手上也迸起了青筋。

“啊!”

一陣壓抑的低沈的如山崩地裂般的虎吼,羅懷遠面色脹的通紅,兩只半握成爪的手指快要掐進枝幹裏。

“哢嚓!”

空氣中傳出一道並不遜色於人群吵嚷的聲音,下一刻,四周逐漸安靜下來。

“哢嚓!”

“哢嚓!”

“哢嚓!”

清脆入耳的枝幹折斷聲還在響起,周圍終於全部安靜,周遭的只剩下了這道堪稱粗暴的伐木聲。

“啊!”

羅懷遠一聲低吼,一鼓作氣,將那足有成年少女腰身粗的枝幹折斷了開來。

雖說香樟木本就脆薄易折,可這單憑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折斷也是……真心強悍啊!

“轟,啪!”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粗如女子腰身的香樟木枝幹被羅懷遠不偏不倚地砸到官差與難民的中間,使兩道不同階級的勢力很清楚的分散開來。

然後,他勾了勾唇,眼眶裏露出一抹嗜血味道,直接從三人高的樹梢上緩緩降落,一身氣勢猶如新開鋒的寶刀,冒著森森寒氣。

“娘子,他們安靜了!”

下一刻,那修羅一般的人物輕輕抖了抖袖子,朝著袁珍珠這邊走來,越靠近,面上的冷厲便越少,唇角上彎的幅度便越大。

“嗯,謝謝你!”

袁珍珠抿了抿唇,腦仁一陣抽痛,不是她感覺失靈吧,咋覺得這男人有種邀功求賞的意思呢?

“自家人,咱們不客氣!”

羅懷遠微笑著讓出一條道來。

袁珍珠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上前幾步,很默契的站到了那截枝幹上面,瞬間比周圍的人高出半頭來。

“各位鄉親,以這種方式請大家安靜實在是我們失禮!”先以道歉俘獲人心。

“不過,小婦人人單力薄,這麽做也實屬無奈,只希望大家能夠聽我一言。”然後道出苦衷引發共鳴!

混亂瞬間停止,院子裏躲起來的人因著好奇,也悄悄邁了出來,扒著門邊偷看。

“流年不利,又遇上倒春寒的時節,青黃不接,很多人背井離鄉也只是為了有口吃得,這無可厚非,但是,為了吃得聚眾鬧事諸位可就鬧過頭了!”

重逢 121 不勞無獲

最後一句,話音徒然加重,面色也直接變得冷厲,犀利地眸子將在場的眾人一一掃視。

“你,你說的輕巧,敢情餓的不是你!”

良久,人群中傳出一道明顯底氣不足的反駁,一個滿面狼狽的糙漢眼角低垂,幹枯的臉頰深深凹陷。

“就是啊,你們吃好的喝好的,又怎能理解我們的饑餓?”

“我們一路逃難過來,眼睜睜看著親人們餓死的餓死,為寇的為寇。”

“歷經艱險……”

難民們紛紛低聲呢喃,眉眼卻垂得更低,尤其不敢去看羅懷遠那張如同寒冰般冷肅的眼神。

他站在那裏,擺明了就是要護短,而且絕對不容任何人反駁。

“說得好!”

袁珍珠感覺身旁的低氣壓越來越涼,略微有些不舒服,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很管用!

“你們知道饑餓難忍,不想叫自己的親人餓肚子,這很好,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何會饑餓?為何會吃不飽穿不暖?”

袁珍珠沈下臉,面上決然之色更盛,“我瓊州地大物博,各種物產極其豐富,便是乞丐都是我大梁九州十八縣最富有的乞丐,可是你們逃荒者,進了我瓊州,反倒越過越差,這,又是為何?”

一番話說得難民們面紅耳赤,索性他們渾身上下襤褸不堪,倒也很難看出臉紅。

“因為你們從來就沒想著好好過日子,你們想得是不勞而獲,混吃等死的寄生蟲生活!”

袁珍珠冷著臉,無情的戳穿了他們的謊言。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哪個人的收獲不是用辛苦的汗水換來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你,你胡說!”

許是袁珍珠這飽含氣勢的話勾起了難民們心中最原始的沖動,他們登時擡起頭來,連面色都跟著扭曲。

“呵……”

袁珍珠勾唇笑了,“是不是我胡說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鐵骨錚錚的男兒從來不會幹燒殺搶掠的齷齪事兒!”

“便是乞討賣藝,也比你們使這蝗蟲過境的手段要好上千百倍!”

蝗蟲過境,成千上百畝莊稼頃刻間便可毀於一旦,這些難民此刻明擺著搶糧的行為,與蝗蟲又有何區別!

字字誅心,鏗鏘有力,便是躲在人群之後偷偷觀望的王縣令,也不由感慨落淚。

“你,你這婆娘少在這裏妖言惑眾!”

“你咋知道我們沒有想過憑借自己的努力吃飽飯?”

“你咋知道我們心甘情願不勞而獲的?”

難民們聽得這話不由紅了眼眶,堂堂七尺男兒,誰沒有雄心壯志,不過都是為生活所迫而已。

“是,都是這些狗官”,難民們越說越憤慨,不由將怒火轉向了王縣令,“貪贓枉法,無惡不作,我等一路過來,途徑三大城五小縣,卻沒有一個地方肯收留我們,叫我們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施展,餓的緊了,除了搶還有啥辦法?”

“是啊!”

“就是!”

“兄弟們,我看我們不如幹死這狗官,然後搶了銀票糧食跑路吧。”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這麽一句,難民們頓時群情高漲。

袁珍珠眉心緊蹙,沒好氣地狠瞪了王縣令一眼,她先前只看到難民們不思進取,幹盡缺德事兒,還真沒想到導致他們缺德的緣由竟然是官府!

不過,瓊州物產豐富,誰說只有進入縣城才能謀生的?便是沒有土地,難道還不能挖草根吃樹葉,再整兩條魚了?

“轟,咚!”

難民們正要往前沖,徒然瞅見一道灰色石桌從天而降,猛的剎車,堪堪停住了腳步。

“哼!”

那石桌從天而降,隨之而落得就是一道身著黑色粗布衣衫的男子,那衣衫裹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緊,但卻更好的通過暴起的肌肉線條將他的力量展現出來。

羅懷遠一只手牢不可破的扶在石桌上,另一只手則緊緊的垂在身側,面上狠厲果決。

“娘子,你接著說!”

一字一頓,眾人本以為他要發難,誰知人家竟然不輕不重來了這麽一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呃……”

袁珍珠瞅著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一時之間神色覆雜,肚子裏成千上萬的大道理都不知該從何說起。

“咳咳!”

便在這時,人群後方突然傳出一道低咳,王縣令撅著啤酒肚腳步虛浮的走了出來。

“羅夫人不愧是巾幗女英雄,這話說得字字珠璣,下官受教!”

“……”

袁珍珠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各位鄉親聽我一言”,王縣令略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強迫自己硬著頭皮對上那群恨不得生吃了他的難民,“但凡州縣,自有州縣的規矩和道理,你們一路逃難過來吃盡苦頭,我能夠理解,但我想說的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自甘墮落的理由!”

人活著總會遇到諸多磨難,若因此就自甘墮落,還妄圖讓別人為你的惡行買單,那你這一輩子都只能是個被磨難輕松打倒的懦夫!

“你們可知站在這裏的羅夫人是何許人也?”

“你們可知道她身後這座竹樓是如何蓋起來的?”

王縣令頓了頓,聲音突然拔高了兩個度:“不,你們不知道!你們什麽都不知道!不過沒關系,我來告訴你們。”

“羅夫人是我整個康平縣的驕傲,她新婚不過三日丈夫便上了戰場,苦守寒窯五年之久,期間遭受的磨難比諸位多了千倍不止,可是現如今,她不僅獨自帶大了女兒,還蓋起了這樣一座竹樓。”

“諸位,現在你們還覺得她是妖言惑眾嗎?”

王縣令說得氣勢高漲,那張原本皺巴枯黃的老臉也變得通紅,周圍更是靜得落針可聞。

袁珍珠默默翻了個白眼,莫名有些尷尬,不知道這群難民若是知道她前幾個月還是窮困潦倒的軟包子時,會不會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和王縣令!

“你,你瞎說,她,她男人明明就在!”

良久,人群中顫顫巍巍響起一道毫無底氣的低喃,因著周圍人安靜,他這一聲倒是清清楚楚。

“……”

“混賬!”

“強詞奪理!”

“她男人是前兩天剛回來的!”

重逢 122 娘親真棒

那難民弱弱的說完,還不等王縣令反駁,圍觀的小漁村群眾便立時怒懟上去,一口唾沫一個釘兒,恨不得釘死他們。

不遠處一道氣息狠辣的男子見狀,慢慢松開了緊緊攥著的拳頭,面上的表情逐漸柔和,他就知道這女子一身傲氣,絕非池中之物。

“安靜安靜!”

袁珍珠被人誇得臉頰發燙,一時之間只想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都給老子閉嘴!”

羅懷遠正滿心感慨,眼神覆雜地瞅著自家媳婦,乍一聽見她略帶幾分窘迫的話語,這才突然醒悟,頓時沈聲低喝,叫人群瞬間安靜。

“唔……”

袁珍珠見狀撇了撇嘴,不得不承認無論在哪裏,都是拳頭硬的是老大。

“娘子,你說!”

羅懷遠溫柔的扶著她,看那意思是打算讓她站在更高的石桌上發言。

“不必了,我也沒啥可說的”,袁珍珠尷尬的撇開羅懷遠的手,轉而定了定神,目光炯炯的看向王縣令,“王大人,小婦人有個不情之情,這些難民雖說犯了事,又是外鄉人,可是您向來大度,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嗯?”

王縣令頓時擰眉深思,作一副高深莫測狀。裝C程度令人“不寒而栗”!

“是這樣,小婦人聽說青海書院要修一條進山的捷徑,不知人手可還夠?”

袁珍珠抖了抖嘴角,只安慰自個兒大庭廣眾之下千萬不能跟這“狗官”計較,太丟份!

一旁聽見這話的難民們則立刻眼神一亮,充滿期待,只要有活兒做,那就意味著他們可以吃飽飯了。

“咳,這個人嘛……”

王縣令感覺到眾人期盼的目光不由精神大振,本能的想裝C。

“嗯?”

王縣令正裝“高深”,羅懷遠瞅著他這欠扁樣不由重重地冷哼威脅,王縣令立刻慫了。

“咳,人自然不缺,不過看在羅夫人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只不過你們的工錢……”

“工錢問題,王縣令就不必擔憂了”,袁珍珠緊緊攥拳,很想一巴掌拍死這唧唧歪歪的老貨,“我這裏正好有兩千兩的官府救濟銀,暫時用不上,不如就拿來給他們做工錢吧!”不謝,誰讓本袁是五星紅旗下根正苗紅的活雷鋒!

“……”

官府救濟銀!

王縣令頓時目瞪口呆,一陣肉痛也就罷了,關鍵是小羅將軍此刻正用他那吃人的眼神盯著他瞧,瞧得他腿軟得很。

“好,好,羅夫人真是好人啊!”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

“小的們剛才真是有眼無珠了!”

期待落實的難民們頓時感慨萬千,疊聲道謝!

“羅夫人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我,我們不要工錢,只要一日三餐管夠就罷了。”

“待我們熬過這青黃不接的年候,必然攜家帶口來回報您得大恩大德!”

“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難民們一時間激動不已,紛紛下跪行禮,發自內心的尊敬眼前這個神一般救他們脫離苦海,幫他們指引方向的女子!

“大家不必多禮,快起來,快起來!”

袁珍珠看著眼前那身形襤褸眼神卻無比明亮的人們,只感覺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滿足。

這些人本質上跟她並沒有什麽區別,只不過她很幸運的找到了精神支柱,頑強的戰勝了困難,而他們卻一時迷失了方向。

“娘親,你真棒!”

便在這時,一只細細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扯了扯袁珍珠的衣角,面色紅潤的小臉蛋上蕩漾起兩個淺淺的酒窩。

“乖啊!”

袁珍珠揉了揉小蘿蔔頭的毛腦袋,只感覺能遇見這天使一樣的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王縣令,今日事出緊急,就有勞你安置這些鄉民了。”

袁珍珠抱了抱小蘿蔔頭,轉而看向神情一片呆滯的王縣令。

王縣令這會兒可是真得驚愕,畢竟那可是兩千兩,而不是兩百兩,更不是二十兩,可那羅夫人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

“羅夫人,我知道你向來心地善良慈悲為懷,可是,那是兩千兩……”王縣令還是糾結不已!

“啊,縣太爺您說啥?”

匆匆交代一句便又回過頭去安慰難民的袁珍珠似乎沒有聽清楚王縣令的話,轉而毫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沒,沒啥!”

王縣令立馬將未說完的話囫圇吞進了肚子裏,心下不由想到袁珍珠“將軍夫人”的身份,隨即就釋然了。

唉,不愧是有身份的女子,說話做事俱是如此氣派,難怪她男人就是喜歡小蓮也不敢大張旗鼓地接受呢。

想到此處,王縣令立刻眼神不善的瞪了羅懷遠一眼,尋思著自個兒的“關鍵時刻闖進去嚇軟他”計劃要不要提前進行。

“嗯?”

正滿臉愧疚瞅著媳婦的羅懷遠驀然感覺到一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自個兒身上,立即轉過頭去,然看到的只是王縣令那張亟待拍馬屁的諂媚臉。

“嘿嘿,嘿嘿!”

王縣令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忙收起其他心思,一臉諂媚的湊近羅懷遠的身邊,示意他附耳過來。

“……”

羅懷遠不知他是何意,只蹙了蹙眉,側過身子歪著頭,讓自個兒與王縣令的身高差距不那麽遠。

“將軍,昨夜三姨娘自知罪孽深重,已經抹脖子自盡了,嘿嘿嘿”,王縣令低喃,笑得滿目猥瑣,“不知將軍何時方便,下官親自安排您和小蓮姑娘,嗯哼!”

說著,還伸出兩個大拇指微微彎曲,比劃了一個暧昧的動作。

“……”

羅懷遠眼神一冷,徒然狠厲,卻在這時,驀然感覺到自家媳婦那雙美目落到了自個兒的身上。

“娘子,有沒有覺得為夫今日很英勇!”

羅懷遠立刻扔下不懷好意的王縣令,幾步邁到自家媳婦身邊。

“哼!”

袁珍珠沒好氣瞪了他一眼,別過臉去。

羅懷遠見狀狠狠松了口氣,雖說小蓮只是他想要將錯就錯坑騙王縣令的籌碼,不過若是因此叫他媳婦誤會他拈花惹草那就悲催了。

“你,你往後少和王縣令一道呆著,那老貨不是啥好東西!”

重逢 123 將軍失寵

袁珍珠背對著羅懷遠,悶聲低喃了兩句,自從知道這男人身份不簡單之後,她就本能的想要管束他。

不為別的,男人有錢就變壞,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不能叫這個混蛋隨心所欲!

“嗯?哈哈哈哈!”

羅懷遠頓了頓,當即哈哈大笑,他家媳婦這是怕他被王縣令給帶壞了嗎?

“混蛋!”

袁珍珠聽著身後那男人豪爽的嬉笑,不由啐了他一句,轉身就走,反正此間之事已了,剩下的就由王縣令出面處理,她再呆著也是浪費時間。

“袁,娘子,且慢!”

便在這時,身後突然響起一道低沈嘶啞的男聲。

“張大哥?”

袁珍珠腳步一頓,看向來人,“你咋這會兒才來?”鄉親們都吃得差不多了。

“嗯!”

張大兵抿了抿唇,似乎想回答,但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圈,又溜回肚子裏了,反倒是擡起手,從懷裏取出一個長形盒子來。

“暖房的禮品!”

男人悶聲開口,徑自將手裏的長形盒子塞到了袁珍珠的懷裏。

“這是……”

袁珍珠接了個滿懷,不由後退了半步,抿唇問道。

“唔,能讓張大哥冒著來遲的風險尋到的禮物,想必不簡單。”

一旁,自打張大兵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瞬間沈下臉的羅懷遠帶著滿身的寒氣踱步過來,冷笑著對上張大兵那雙飽經滄桑的面孔。

“娘子,不如你拆開來讓咱們開開眼吧,也不辜負張大哥的一片好心。”

“……”

袁珍珠頓時擰眉,“好了,張大哥的好心我自然不會辜負,只是現在人多眼雜本就一片混亂,你還是先招呼客人去吧。”

出了難民鬧事的意外,肯定還有好多客人沒有吃好飯,話說這男人咋恁沒眼力見兒?這麽多客人擺著,半點不知道招待,還當大官哩,這人情往來的道道都拿去餵豬了?

“娘子,你這是叫我回避?”

羅懷遠的臉色瞬間坍塌,委委屈屈的耷拉下眼角。

袁珍珠:“……”暈,這麽多人,回避個毛啊!

“是是是,你先進去!”

“好吧,那娘子你快一點”,羅懷遠抿了抿唇,朝著袁珍珠拋了個媚眼,“我先去廚房幫你做碗姜糖水,畢竟你身子涼,需要暖暖。”

說話間,出其不意的迅速捏了捏袁珍珠的小手,並且在他發怒之前迅速離開,簡直秀得一手好恩愛!

袁珍珠只覺面紅耳赤,尷尬不已,偏生咬了咬牙啥都做不出來,難道叫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追過去毆打自己老公?原因還是秀恩愛?

“咳!張大哥”,袁珍珠掩飾性的幹咳了一聲,“那個啥,還有些飯菜,我幫你熱熱。”

“不必,我吃過了!”

袁珍珠剛想鉆廚房裏鎮定一下,便被張大兵語氣生硬的阻攔了下來。

“嗯?”

袁珍珠大惑不解,這天色瞧著還是正午吧,張大兵已經吃過飯了?難道他不知道自家暖房會管飯的嗎?

“嗯!”

張大兵見她狐疑,再次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瀟灑的擦過袁珍珠的胳膊,毫不猶豫地離開。

“哎!”

袁珍珠習慣性的“哎”了聲,卻沒有堅持阻攔,她知道張大兵是一個很有主見,並且很固執的人,只要是他決定的事,一般很少會有轉圜的餘地。

“唉!”

袁珍珠無奈地吐了口氣,張大兵無兒無女無親無故,是實實在在的孤家寡人,雖說大家夥都害怕他那一身兇煞之氣,可是她卻覺得他很可憐。

“娘子,你這完事兒了嗎?”

袁珍珠乍一回頭,就瞅見剛剛還說要幫自己煮紅糖水的男人正把他那張放大的俊臉虛擱在她的肩頭。

“餵,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兒的?”

袁珍珠猛地後退半步,當即虎著臉瞪他。

“娘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羅將軍當即眉眼一垂,半點沒壓力的低頭道歉,雖說他覺得是媳婦太專註才沒註意到他的,但是作為男人,他更願意選擇不和媳婦爭辯。

“哼!”

袁珍珠皺皺鼻子,轉身往院子裏走去,男人靠不住,她就只能自己招呼客人了,反正前世也不是沒幹過服務員的活兒,沒啥壓力。

“唉……”

羅懷遠瞅著自家媳婦那身形修長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睛一垂,就瞥見自家閨女那張鼓的緊繃繃的包子臉正氣哼哼的看著他。

“曉曉,快來,爹爹抱抱!”

羅懷遠眼皮一跳,心知不好,忙沖著小家夥滿臉慈祥的張開雙臂,媳婦如今不寵愛他就算了,可不能再失去閨女的寵愛,否則這家裏哪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咦咦咦……”

誰知小蘿蔔頭當即毫不客氣的捏著眼角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並且迅速撒丫子跑開,

羅懷遠:“……”內牛滿面!

難道自家親閨女已經徹底將她打入冷宮了嗎?說好的血濃於水呢?天也,咋能這麽玩兒?

——

吃過午飯,鄉親們便三三兩兩的回家,王縣令好歹吃口殘羹剩飯壓了壓驚,便也帶著官差和難民們離開了,只剩焦明軒,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過飯一抹嘴兒也就悻悻走了。

如此,院子裏便只剩下了袁珍珠一家三口、羅張氏娘倆以及靳家眾人。

“靳大娘,雖說靳大哥身子不舒服沒來,可這飯菜我卻是給他留了的,正放在鍋裏溫著,有勞您待會兒給帶回去。”

面對滿院子的狼籍,袁珍珠並沒有著急收拾,而是打算招呼好客人再說,雖然她和靳家的關系一向親如一家,但也不能怠慢。

尤其是兩家如今還在一起合作生意,因此,這適當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否則時間長了難保不會出差錯。

“嘿呦,你這孩子咋恁實誠?”

靳大娘聞言,果然眉眼帶笑,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袁珍珠心裏對她們靳家的尊重。

“你大哥不來就不來了,你還給他留個啥飯?以後又不是沒機會一起吃了。”雖是嗔怪,可那語氣裏卻盡是滿足。

“大娘,您可別這麽說,畢竟咱家暖房只有一次,這意義可大不同哩!”

重逢 124 不會服輸

袁珍珠嬌嗔著拍了拍靳大娘的肩膀,氣氛一片大好。

“是啊,大娘,您就聽袁姐姐的準沒錯,大哥瞧見咱帶飯回去也一定會高興的。”

孟雙雙跟著溫婉一笑,握住了靳大娘的手掌。

“嘿呦,你們這些小妮子,就是心思多!”

靳大娘被二人圍著直覺身心舒坦,怕是這會兒不論這倆人說啥她都會毫不猶豫的點頭。

“哪裏,還是袁姐姐心思巧妙,我啊,頂多就是附和罷了。”

孟雙雙掩唇,笑得一片嬌羞。

“哎,你可別這麽多,論到心思巧妙咱這裏所有的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袁珍珠沒好氣地點了點這小丫頭的腦門,心裏還記掛著孟雙雙獻計要王縣令處置周家的事兒。這閨女不愧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那滿腹花花腸子絕非尋常人家能比。

“哎呀,袁姐姐又取笑我!”

孟雙雙嬌羞的皺了皺眉,“今兒這事兒說到底,還是羅大哥心思縝密,我不過就是將他的意思換個說法告訴王縣令罷了,咋就稱得上心思巧妙呢?”

“要真論起心思巧妙,還得屬袁姐姐你們小兩口的戰鬥力強,這婦唱夫隨的,不過片刻便將難民鎮壓了去,順帶還叫王縣令改邪歸正,多不簡單啊!”

孟雙雙這般說著,不由咂了咂嘴。

“快閉嘴吧你!”

袁珍珠頓時被她鬧了個大紅臉。

話說剛開始勸退難民的時候,她還真沒啥把握,純粹是憑著一腔熱血怒懟上去的,結果越懟思路就越清晰,那話說得也就越順,後來……貌似還是王縣令給她解了圍的。

唔……看來這“狗官”還算有兩下子。

“哈哈,袁姐姐竟然害羞了,真是難得啊!”

孟雙雙自是瞧不出袁珍珠在想啥,只看到她臉紅便覺得耐不住心思想要打趣,“羅大哥你可得抓緊時間多看兩眼,否則啊,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呸,你這油嘴滑舌的丫頭,小心惹惱了我,我叫我靳二哥收拾你。”

袁珍珠氣呼呼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背後那道火熱的目光瞅得她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旁遠遠瞅著這兩家互動的小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家大嫂是個十足的軟包子,不堪一擊,因此還有些看不上她,可隨著後來的深入了解,她才體會到她那深埋在骨子裏的韌勁。

她……是個永遠都學不會服輸的奇女子!

“小妹,咱回吧。”

羅張氏拉了拉身邊一臉執著的閨女,心事重重的叮嚀。

“嗯,那娘你等我跟大嫂說一聲。”

羅小妹無聲地嘆了口氣,就是知道自己曾經錯過了啥,現在才更不能草率的應付。

現在,她要努力跟大嫂處好關系!

“……還是算了吧。”

羅張氏瞧瞧那邊熱熱鬧鬧的場景,本能的感覺害怕和反感。

“沒關系的娘,我一會兒就好。”

羅小妹知道自家娘親是個啥性子,因此也就沒有刻意強求她跟她一起去,畢竟老人家大半輩子都這麽過來了,現在叫她改也不過是強人所難。

“嗯。”

羅張氏還是不讚同,可她的人生中早已習慣了太多的妥協,因而這一次也同樣尋不出理由反抗。

羅小妹得了肯定,當即整理了一下心情,露出個大大的笑臉,踏著歡快的步子蹦到了袁珍珠的身邊。

“嫂子!”她一下拍在袁珍珠的肩上。

“哎呦,小祖宗,你也嚇唬我!”

袁珍珠正跟孟雙雙磨嘴皮子,羅小妹來這麽一下,著實嚇得她後退了半步。

“嘻,哪裏就是我嚇唬大嫂,明明是大嫂跟孟嫂嫂玩兒得太盡興,沒註意到小妹,唔……小妹好委屈!”

羅小妹當即苦著臉,耷拉下眼角,袁珍珠猛一眼瞧過去,要不是古代社會不允許PS,她都懷疑是不是哪位P圖大神把羅懷遠的臉P到羅小妹臉上了。

話說這姐弟倆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可那樣貌卻足有五分相像,比羅青雲與羅懷遠還要像。

如果說羅懷遠就是冬天冷厲的寒風,猛烈而執著,那麽羅青雲絕對就是春天和煦的暖陽,雖然偶爾變臉,可大部分時間都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哎呀,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轉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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